说睡觉,王泽突然就觉得自己困了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刚洗过的头发软趴趴地垂在他的额头,看起来又乖又奶,抢先躺上了床的左边。
陈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,看了看已经躺好的又瘦又高的庞然大物,他又看了看那张只有一米五的床,能留给他的地方并不算多,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贴得那么紧,“那个,你确定这床能睡得下我们俩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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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昨天晚上我们都一起睡过了,一定能睡得下的。”王泽不懂这个人在别扭什么,一副像个大姑娘一样站在床边犹犹豫豫的模样,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,做了个邀请的姿势。
陈安是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已经睡过了,不过那是他喝醉的情况下,又不是正常的情况,怎么能和现在比呢?
王泽看他一脸为难地挪不动那一步之遥,他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,“要不我睡地上?可是我只有这一床被子和席子哎,直接睡地上会不会脏了点,还是拖一遍再睡?”
王泽一个大男孩居住,难免不讲究了点,且不说台面上乱乱的,就这地上,他也是经常直接穿着球鞋进进出出的,他也得等放假了,才能好好地打扫一番,他出门前会把自己捯饬得很帅很有型,但其他的就如同一般男人一样,特别的不讲究。
王泽正在想自己的方案可不可行,执行完了这又得天大亮了,只见陈安一咬牙,就扑到了床上,还是小心翼翼地与他隔出了一条隐形的三八线。
王泽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傻住了,一转头,看到他哥就在床沿上像小龙女一样,睡着一条直线,连忙把他拽了一把,“哎,哥,你这样半夜会滚下床去的。”
陈安本来想挣扎一下,一想到这个人还因为他受着伤呢,就“顺从”地被他回了床中央。
小小的床几,两个接近180的男人,难免会在这样的初夏里你贴着我,我贴着你。
王泽又想起了自己前一夜那个梦里的话,是该找个时间换张大一点的床,不过这床是房东的,还得要经得房东同意才能把它给换了。
之前他们去天津住酒店的时候,虽然是大床房,但那是春天的时节,盖着厚棉被的天气,而且他们还是特地让客房服务拿了另一床被子来,是分开来的两床被子,各睡各的,谁也碰不着谁,除了早上早醒的那个人能看到一张放大了的睡颜,其他的跟大学里同寝室的室友一起睡觉也没有什么差别啊。
这会儿他们因为床小,因为只有一床被子,不得不挨得很近。
再加上这会儿又是夏天,大家穿得也不多,总得有碰到的时候。
“你睡觉有什么不良癖好?”陈安还是先了解一下这家伙的睡相,万一他是那种拳打脚踢型的,他也好有掉下床去的心理准备。
“还行,我室友说我睡觉还挺安稳的,那个时候我睡上铺,下铺的兄弟睡了四年,也没听他说有什么。”王泽想了想,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睡相,但同寝室的室友没有说什么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吧。
“那我们睡吧,听这雨声,明天应该挺凉快的。”陈安一点睡意也没有,但他得哄这个人睡,不能因为自己熬夜,也把他给拖累了。
“啊……哥,我想跟你聊会儿天,难得有人陪我一起睡。”王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他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,毕竟都已经是半夜三四点的时间了,就算是神仙也该困了。
“聊什么聊,明天再聊,睡你的大头觉!”陈安其实自己也不过26岁的年纪,每每在这小他三岁的家伙面前,他就会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跟他说话,好像他也不很抗拒,似乎还很受用。
“哥,我只是想跟你说说我小的时候的事。”王泽闭着眼睛,一向碎碎的嘴里还在念叨着。
“你小时候的事,不是在直播间都讲完了,从树上掉到了……”陈安还没有说完话,就被这个人捂住了嘴巴,手动被闭嘴了。
“哥,我小的时候不止有那些糗事,也有一些没有跟别人说过的事,”王泽怕他呼吸不过来,立马就放掉手了,“你知道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吧?”
“嗯,你好像说过,你爸和你妈在广东打工。”陈安虽然心里想着要哄这家伙睡觉,嘴巴却老实地接了他的话,就像在直播的时候,总要有人接他的话,才不会让他尴尬。
“所以,我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,每年大概只能见到爸妈两次,过年的假期长一点,大概有个十天半个月的,平常可能会五一,也可能会十一才回来一趟,给我带一些没见的零食。”王泽想起来,小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过年和爸妈回来的假期,哪个小孩又不需要父爱母爱呢,可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得太多,大概是爸妈的假期太珍贵了,毕竟从广东到大荔,隔着十万八千里呢,在那个还没有通高铁的年代,回来一趟简直就跟唐僧取经一样的难。
陈安虽然不懂这种留守儿童的感受,但他作为一个编剧,一个小说作者,还是一个导演,一个演员,又怎么能不感同深受呢,只是他笑了笑,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话题里有浓浓的悲伤情绪,“这不是挺好的嘛,我们那个年代,能吃到零食就不错了。”
陈安家里管得严,陈妈妈总是要管控着他的零食自由,还有泡面自由,说什么那些东西不健康,非要吃她做的那些算不得多好吃的东西。
所以当他读了大学,一离开了家,就开始叛逆地在钱够的情况下,要吃啥就吃啥。
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悲欢离合,房大人的小时候想要的是父母的疼爱,而陈安则是在被妈妈管控得太多,想要自由,想要自己决定一切的自由。